第一章 初遇：秋日里的惊鸿一瞥
萧衍站在大学校门口，仰头望着烫金的校名，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。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，吹动他额前的碎发。身后，父母正帮他把最后一个行李箱从出租车上搬下来。
"儿子，真不用我们送你进去？"萧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，眼中满是骄傲。
萧衍摇摇头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："不用，我自己能行。"他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即将面对陌生环境时的紧张。作为体育特长生，他习惯了赛场上的激烈对抗，却对人际交往始终有些怯场。
目送父母离开后，萧衍深吸一口气，拖着两个大箱子向校园内走去。迎新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，各学院的接待点前挤满了新生和家长，欢声笑语不断。他按照指示牌找到体育学院的报到处，迅速办完手续，然后站在路边茫然四顾——宿舍区在哪个方向来着？
"同学，需要帮忙吗？"一个戴着志愿者袖标的女生热情地凑过来。
萧衍下意识地后退半步，耳根发烫："呃，7号宿舍楼怎么走？"
"正好我也要去那边！"女生自来熟地拉起萧衍的一个行李箱，"我叫林小雨，文学院的，你是体育系的吧？一看这身高就猜到了！"
一路上，林小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校园各处，萧衍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，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。到了宿舍楼下，林小雨突然话锋一转："对了，你要不要加入学生会？我们文体部正在招新呢！"
"我...不太擅长这些。"萧衍低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。
"哎呀，就是玩嘛！体育生最适合文体部了，今晚七点学生活动中心，一定要来啊！"林小雨不由分说地把宣传单塞进萧衍手里，蹦蹦跳跳地走了。
萧衍看着手中五颜六色的宣传单，叹了口气。或许大学生活真的该有些改变？他想起离家前教练说的话："别总把自己关在训练场，多交点朋友。"
傍晚六点五十分，萧衍站在学生活动中心门口，反复整理着自己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。他本可以像往常一样找借口逃避这种社交场合，但某种说不清的期待让他还是来了。
活动室里早已热闹非凡，彩色气球和彩带装点着整个空间，音响里播放着欢快的流行音乐。萧衍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，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膝盖。
"新同学你好！我是文体部部长张毅。"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热情地坐到他旁边，"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？别紧张，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。"
萧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，点了点头。
"来，大家围成一圈！"张毅拍拍手，招呼着到场的新老成员，"我们先玩个破冰游戏，互相认识一下！"
萧衍被拉进游戏圈，手心冒汗。游戏规则很简单，传递玩偶同时倒数，停在谁手里就要表演节目。随着玩偶在人群中快速传递，萧衍的心跳越来越快。
"3、2、1——停！"
玩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萧衍怀里。周围立刻响起一片起哄声，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脸颊。
"哇哦！这位同学看起来很害羞啊，大家给他点掌声鼓励一下好不好？"张毅带头鼓掌。
萧衍僵硬地站起来，大脑一片空白。他从小除了体育就是学习，哪有什么才艺可表演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，他清了清嗓子，硬着头皮唱起了童年唯一记得的《两只老虎》。
"两只老虎，两只老虎，跑得快...跑得快..."
他的声音有些发抖，调子也不太准，唱到一半还忘了词。人群中传出几声善意的轻笑，萧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就在这时，一阵清脆的笑声穿透喧嚣，像银铃般悦耳。
萧衍下意识地循声望去，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女孩。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，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。她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，扎着高高的马尾，正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。那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，眼尾还有一颗俏皮的朱砂痣。
那一刻，时间仿佛静止了。女孩的笑容像是秋日里最温暖的阳光，一下子驱散了萧衍心中的紧张与尴尬。他愣在原地，连自己什么时候唱完了歌、什么时候坐下的都不知道，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。
游戏继续进行，但萧衍已经心不在焉。他偷偷观察着那个女孩——她活泼开朗，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；她笑起来会不自觉地歪头，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；她发言时神采飞扬，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活动结束后，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。萧衍鼓起勇气，快步追上那个女孩。
"你好，我是萧衍，体育系的。"他声音有些发紧，"刚才...谢谢你。"
女孩转过身，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："谢我什么？"
"你的笑声...让我没那么尴尬了。"萧衍老实地说。
女孩又笑了，这次是忍俊不禁的那种："你唱歌其实挺可爱的。我是陈希窈，经管系的。"
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区的林荫道上，萧衍得知陈希窈来自南方一个小城，是家里的独生女，喜欢甜食和悬疑小说。而他自己则简单介绍了作为体育特长生的经历——从小学开始练习乒乓球，高中时因伤转攻田径，最终以400米栏成绩获得特招资格。
"所以你是跑得很快的那种？"陈希窈好奇地问。
萧衍点点头："还行吧，校运会拿过名次。"
"那下次运动会我一定要去看！"陈希窈眼睛亮晶晶的，"对了，你加我微信吧，以后文体部有活动方便联系。"
萧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，差点摔在地上。扫码添加好友时，他的手指微微发抖，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一场400米。
回到宿舍，萧衍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发呆。室友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迎新活动上认识的女生，他却只想安静地回味那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。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陈希窈发来的消息：
"今天很高兴认识你，晚安~"
简单的几个字，却让萧衍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他小心翼翼地回复："我也是，晚安。"然后像捧着珍宝一样把手机放在枕边。
窗外，九月的风吹动梧桐树叶，沙沙作响。萧衍闭上眼睛，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站在阳光里、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。他不知道的是，在另一栋宿舍楼里，陈希窈正抱着手机，同样回想着那个高个子男生唱跑调儿歌时窘迫又可爱的模样。
第二章 心动：若有若无的芬芳
文体部第一次例会通知在周一晚上七点。萧衍五点就结束了训练，冲回宿舍洗了个战斗澡，站在衣柜前犯了难。
"哟，我们萧大少今天这么讲究？"室友王浩靠在门框上，嘴里叼着根棒棒糖，"平时不是套件训练服就出门了吗？"
萧衍的耳根微微发热："例会，正式场合。"
"得了吧，是不是有看上的姑娘了？"王浩凑过来，一脸坏笑，"让我猜猜，是不是上次迎新活动那个经管系的小美女？叫什么来着...陈希窈？"
萧衍猛地转身，差点撞到王浩的鼻子："你怎么知道？"
"全宿舍楼都知道了好吗？"王浩夸张地摊手，"你那天回来就魂不守舍的，晚上说梦话还喊人家名字。"
"不可能！"萧衍的脸刷地红了，抓起一件深蓝色衬衫就往身上套。
"骗你的啦！"王浩哈哈大笑，"不过你现在这反应，等于直接招认了。"
萧衍抄起枕头砸过去，王浩灵活地躲开，临走还不忘补刀："加油啊兄弟，记得喷点香水！"
六点四十分，萧衍就到了学生活动中心。会议室还空无一人，他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坐下——这里视野好，又不显眼。犹豫了一下，他又挪到了第四排中间，然后在桌上放了一盒柠檬糖。昨天翻陈希窈的朋友圈，看到她说过最喜欢这个牌子。
同学们陆续到来，萧衍的目光不断瞟向门口。六点五十八分，陈希窈匆匆跑进来，发梢还滴着水，看样子是刚洗过澡。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，简单却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。
"这里有人吗？"陈希窈指着萧衍旁边的空位问。
萧衍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迅速把桌上的柠檬糖扫进抽屉："没、没人。"
陈希窈坐下时，一股清新的橙花香气飘过来，萧衍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。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打着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想好的开场白全忘光了。
"咦，这是什么？"陈希窈从抽屉里摸出那盒柠檬糖，惊讶地睁大眼睛。
萧衍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完了，他居然忘了把糖拿走！
"好巧啊，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柠檬糖了。"陈希窈开心地拆开包装，塞了一颗进嘴里，"你要不要也来一颗？"
萧衍僵硬地点头，接过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陈希窈的手指，一股电流般的触感从指尖窜到心脏。糖很酸，但他只觉得甜。
部长张毅敲了敲白板，开始介绍本学期的工作计划。萧衍一个字也没听进去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右边——陈希窈记笔记时微微蹙起的眉头，思考时轻咬下唇的小动作，还有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橙花香气。
"接下来分组讨论迎新晚会策划案。"张毅的声音把萧衍拉回现实，"萧衍、陈希窈，你们俩一组。"
萧衍猛地抬头，正对上张毅意味深长的笑容。难道他的心思这么明显吗？
"太好了！"陈希窈合上笔记本，转向萧衍，"我有些想法，咱们什么时候讨论？"
"都、都行，看你方便。"萧衍结结巴巴地回答。
"明天下午怎么样？我没课。图书馆可以吗？"
萧衍点头如捣蒜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穿什么衣服。
次日下午，萧衍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图书馆，选了个靠窗的安静角落。他把笔记本电脑、笔记本和参考资料整齐地摆在桌上，又去洗手间照了三次镜子，确认头发没有乱翘。
陈希窈迟到了十分钟，抱着一大摞书风风火火地冲过来："对不起对不起！打印店排队太长了！"
她的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，几缕碎发贴在额前。萧衍突然觉得口干舌燥："没、没关系，我也刚到不久。"
陈希窈放下东西，从包里掏出两杯奶茶："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，买了原味的。"
"谢谢。"萧衍接过奶茶，指尖又一次相触，这次陈希窈似乎也注意到了，迅速缩回手，低头整理资料。
他们很快投入工作。陈希窈打开一个精美的PPT模板："我想我们可以把晚会分成三个篇章，开场用灯光秀..."
萧衍惊讶于她的专业和条理。她讲解方案时眼睛闪闪发光，手势生动，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爱笑的女孩，而像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。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，目光流连在她开合的唇瓣和随着说话微微颤动的睫毛上。
"你觉得这个环节怎么样？"陈希窈突然转头问道。
萧衍猝不及防，与她四目相对。她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，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映着他慌乱的神情。萧衍大脑一片空白，结结巴巴地回答："很...很好。"
陈希窈笑了笑，继续说着她的想法。而萧衍却完全听不进去，满脑子都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，还有那近在咫尺的温柔面容。
讨论到舞台设计时，陈希窈遇到了难题："我想在舞台上做一个雪花效果，但预算有限..."
"可以用泡沫板。"萧衍突然说，"我们训练场有废弃的防撞垫，就是那种高密度泡沫，很容易切割成型。喷上银漆，再挂些LED灯串，效果应该不错。"
陈希窈惊讶地看着他："你还会这个？"
"我爸爸是木匠，小时候经常帮他打下手。"萧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"太棒了！"陈希窈兴奋地拍手，"那道具这块就交给你了！"
她的笑容让萧衍胸口发烫，突然有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。他认真地点点头："没问题。"
工作接近尾声时，窗外突然电闪雷鸣，大雨倾盆而下。萧衍看了看表，已经快六点了。
"糟糕，我没带伞。"陈希窈愁眉苦脸地看着窗外，"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"
"我宿舍有伞。"萧衍站起身，"你在这等着，我去拿。"
"可是..."
没等陈希窈说完，萧衍已经冲了出去。雨水瞬间把他浇透了，衬衫贴在身上，但他顾不上这些，一路狂奔回宿舍，抓起伞又冲回图书馆。整个来回不到十五分钟，但他已经浑身湿透，头发滴着水，运动鞋里咕叽咕叽响。
"你疯啦？"陈希窈惊呼，"这么大的雨，你会感冒的！"
萧衍只是憨厚地笑笑："没事，我身体好。"
他坚持把陈希窈送回宿舍楼，自己才回去。当晚，他就开始打喷嚏，第二天早上头疼欲裂，量体温一看——38.5度。
"活该。"王浩一边骂一边给他找退烧药，"逞什么英雄啊？"
萧衍缩在被窝里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陈希窈的消息："策划案我修改了一下，发你邮箱了。对了，你没事吧？昨天淋那么大雨。"
萧衍手指发颤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。正纠结着，又一条消息来了："算了，我直接问你室友吧。"
十分钟后，宿舍门被敲响。王浩去开门，然后发出一声怪叫："哇哦~"
萧衍挣扎着坐起来，看到陈希窈站在门口，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桶和一叠纸。她今天扎了个丸子头，穿着淡黄色的雨衣，鼻尖还挂着雨珠。
"听说某人发烧了？"她走进来，把保温桶放在萧衍床头，"姜汤，我妈的秘方，趁热喝。"
萧衍的脸比发烧还红："谢、谢谢..."
"这是这两天的笔记。"陈希窈又拿出一叠整齐的打印纸，"我找你们系学长要的课程大纲，重点都标红了。"
王浩在旁边挤眉弄眼："哎哟，我们萧衍好福气啊~"
"闭嘴。"萧衍用口型对王浩说，然后转向陈希窈，"真的太谢谢你了，其实不用这么麻烦..."
"不麻烦。"陈希窈笑了笑，突然伸手摸了摸萧衍的额头，"还挺烫的，好好休息吧。"
她的手指冰凉柔软，萧衍几乎忘记了呼吸。直到陈希窈离开很久，他还能感觉到额头上那若有若无的触感。
王浩一把掀开他的被子："行啊你小子，进展神速啊！"
"别胡说。"萧衍小声反驳，却忍不住打开保温桶。姜汤的香气扑面而来，他小心地喝了一口，辣中带甜，一直暖到胃里。保温桶底下粘着一张便利贴："早日康复，策划案还需要你呢~"
萧衍把便利贴偷偷藏进枕头下，喝光了所有姜汤。他觉得自己大概不是发烧，而是醉在了这甜蜜的温柔里。
第三章 吸引：球场上的惊艳
银杏叶开始泛黄的时候，校园迎新杯篮球赛拉开了帷幕。萧衍作为体育系新生队的首发球员，这几天训练得格外刻苦。每天清晨，当其他同学还在睡梦中，他已经在操场跑了十圈；晚上训练结束，他还要加练两百个投篮。
"疯了，简直疯了。"王浩坐在场边，看着萧衍又一次完成三分投篮，球划出完美弧线，刷网而入。"就一个院系比赛，至于这么拼命吗？"
萧衍用护腕擦了擦额头的汗，没有回答。他当然不会告诉王浩，自从知道陈希窈可能会来看比赛后，他就再也无法平静地训练了。每一个转身跳投，他都在想象她坐在观众席上的样子；每一次突破上篮，他都在练习如何表现得更加潇洒。
比赛当天，秋高气爽。萧衍穿着11号红色球衣，在更衣室里反复调整护膝的位置。队友们吵吵嚷嚷地讨论着战术，他却心不在焉地频频望向门口。
"找谁呢？"队长赵峰用胳膊肘捅了捅他，"那个经管系的小女生？我刚才看见她和朋友往看台走了。"
萧衍的耳朵立刻红了："谁、谁说的..."
"得了吧，全队都知道了。"赵峰哈哈大笑，"上周训练完，你抱着手机傻笑了十分钟，就是在等她回复消息吧？"
萧衍正想反驳，裁判的哨声响了。队员们围成一圈，吼了声加油，然后跑向球场。
看台上已经坐了不少观众。萧衍一眼就看到了陈希窈——她穿着浅蓝色卫衣，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，正和身旁的女生说着什么。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，陈希窈转过头来，对他挥了挥手。
萧衍差点同手同脚，急忙转回头专注于热身。但那个小小的挥手动作，却像一剂强心针，让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。
"哎哟，那不是你暗恋的小姐姐吗？"室友张明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，"要不要哥几个给你多传球？"
"闭嘴。"萧衍压低声音，"好好打你的球。"
裁判哨响，比赛开始。萧衍跳球成功，体育系率先拿到球权。开场五分钟，他就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抢断，快攻上篮得分。看台上爆发出欢呼声，他下意识地寻找陈希窈的身影——她正鼓掌微笑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随着比赛进行，萧衍完全进入了状态。他的三分球如有神助，五次出手命中四个；突破分球时机精准，助攻队友轻松得分。体育系很快建立起二十分的优势。
"萧衍今天吃错药了吧？"替补席上的队友惊叹，"平时训练也没这么猛啊！"
中场休息时，比分已经拉开到58比32。萧衍擦着汗走向替补席，心跳还未平复。突然，他看到了站在场边的陈希窈，她手里拿着瓶运动饮料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来。
"陈希窈！"萧衍鼓起勇气喊了一声，然后指了指球员休息区，"能帮我看下水壶吗？那边位置空，不容易弄混。"
陈希窈眼睛一亮，小跑着过来。萧衍接过饮料时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。
"你打得真好。"陈希窈小声说，"我都看入迷了。"
萧衍的喉咙突然发紧，只能笨拙地点点头。他拧开瓶盖，仰头灌了几口，喉结上下滚动。余光里，他看到陈希窈正盯着自己，目光相遇时她又迅速移开视线，耳尖微微泛红。
"下半场加油。"她说完，快步走向观众席。
下半场开始后，文学院队调整了战术，派两个人专门盯防萧衍。对方的防守很凶，几次差点引发冲突。在一次争抢篮板时，对方中锋故意用肘部顶了萧衍的肋骨，裁判却没有吹罚。
"操，故意的吧！"赵峰愤怒地抗议。
萧衍摆摆手表示没事，但跑动时已经能感觉到肋部的钝痛。更糟的是，在一次急停变向时，他的左脚踝狠狠扭了一下，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叫出声。
"萧衍，要不要换人？"教练在场边喊道。
萧衍摇摇头，咬牙坚持。比分差距已经被缩小到十分以内，这时候下场太危险了。他瞥了眼记分牌——68比62，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。
看台上，陈希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站了起来，脸上写满担忧。萧衍对她做了个"没事"的口型，然后深吸一口气，继续奔跑。
最后一分钟，比分72比70，体育系仅领先两分。对方控卫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，眼看就要上篮得分。萧衍不顾脚踝疼痛，从侧面飞身封盖，成功干扰了投篮。球弹框而出，赵峰抢到篮板，大喊一声："萧衍！"
萧衍已经冲刺到前场，接球后面前空无一人。三分线外，他稳稳起跳，尽管左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，但他的手臂依然保持着完美的投篮姿势。
球出手的瞬间，终场哨响。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，刷——空心入网！75比70，体育系锁定胜局！
全场沸腾了。队友们冲过来把萧衍团团围住，有人激动地拍他的后背，差点把他拍趴下。萧衍疼得龇牙咧嘴，却还是忍不住笑了。越过人群，他看到陈希窈站在看台最前排，跳着鼓掌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。
赛后更衣室里，队医检查了萧衍的脚踝，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。
"至少休息两周，别想着训练了。"队医一边包扎一边说，"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。"
队友们陆续离开，萧衍艰难地套上外套，准备单脚跳回宿舍。这时，更衣室门被轻轻敲响。
"请进。"他以为是落东西的队友。
门开了，陈希窈探头进来："那个...我能进来吗？"
萧衍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，手忙脚乱地把脱下的球衣往身后藏："当、当然！"
陈希窈手里拿着冰袋和绷带，小心翼翼地走进来："我看你好像受伤了...我们校医室见多了运动损伤，我学过一些简单的处理..."
萧衍的心跳快得不像话。更衣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，空气中弥漫着汗水、药膏和洗发水混合的气味。陈希窈在他面前蹲下，轻轻托起他受伤的左脚，放在自己膝盖上。
"肿得好厉害..."她皱起眉头，声音里满是心疼，"疼吗？"
萧衍摇摇头，实际上疼得要命，但陈希窈指尖的触碰让他几乎忘记了疼痛。她熟练地用冰袋敷在肿胀处，然后用弹性绷带一圈圈缠绕，动作轻柔又专业。
"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？"萧衍忍不住问。
"我爸爸是理疗师，"陈希窈没有抬头，"从小看他给运动员做康复治疗，耳濡目染学了一点。"
萧衍注视着她专注的侧脸，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，鼻尖上有几颗几乎看不见的小雀斑。他突然很想伸手碰一碰那些小雀斑。
"好了。"陈希窈抬起头，正好撞上萧衍的目光，两人都愣了一下，然后同时移开视线。
"谢谢。"萧衍轻声说，"你懂得真多。"
陈希窈笑了笑，帮他拿来拐杖："能走吗？要不要我扶你回宿舍？"
"不用不用！"萧衍连忙摆手，"我自己能行...呃，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可以陪我去趟医务室吗？队医说最好拍个片子看看..."
"当然不介意。"陈希窈眼睛一亮，"我正好要去那边拿点东西。"
去医务室的路上，萧衍拄着拐杖走得很慢，陈希窈配合着他的步伐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
"你今天那个绝杀三分太帅了，"陈希窈说，"我本来对篮球没什么兴趣的，但看你打球真的很...不一样。"
萧衍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："怎么不一样？"
"就是..."陈希窈思考着措辞，"很有力量感，但又很优雅。像在跳舞一样。"
这个比喻让萧衍笑出声来："第一次有人用'优雅'形容我打球。教练总说我太莽撞。"
"那是因为他们没看到你读《三体》时的样子。"陈希窈调皮地眨眨眼，"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，每周二下午，对吧？"
萧衍惊讶地停下脚步："你怎么知道？"
"我有个秘密基地在四楼同位置。"陈希窈脸上泛起红晕，"有次低头看到你在看科幻小说，还挺意外的..."
医务室里，值班医生给萧衍拍了X光，确认没有骨折，只是韧带拉伤，需要静养两周。等医生处理完，天色已经暗了。
"饿了吗？"陈希窈看了看表，"食堂应该还有饭。"
萧衍点点头，突然鼓起勇气："那个...为了谢谢你今天的帮助，我能请你吃顿饭吗？校外有家不错的粥铺..."
陈希窈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："好啊，不过得是我请你。伤员最大。"
他们慢慢走向校门口，秋风吹落一片银杏叶，正好落在陈希窈发间。萧衍伸手想帮她拿掉，又怕唐突，手悬在半空。陈希窈疑惑地转头，发丝拂过他的手指，那片金黄的叶子轻轻飘落。
两人同时低头去看那片叶子，头几乎碰在一起，又同时笑着退开。路灯适时亮起，暖黄的光笼罩着他们，在地上投下两个靠得很近的影子。
第四章 靠近：暧昧的升温
篮球赛过后，萧衍的脚踝伤需要静养两周。他本以为这会让他和陈希窈的接触变少，没想到她却每天发消息询问恢复情况，有时还会"顺路"带些水果到宿舍楼下。
"这姑娘绝对对你有意思。"王浩啃着陈希窈送来的苹果，含糊不清地说，"正常人谁会天天'顺路'来看一个扭伤脚的人？"
萧衍盯着手机屏幕，嘴角不自觉上扬。陈希窈刚发来消息："周末密室逃脱缺两个人，你有兴趣吗？"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。
"她约我去密室逃脱！"萧衍猛地坐直身体，差点扭到伤脚。
"淡定淡定。"王浩按住他的肩膀，"记住哥的箴言：追女生要循序渐进，先从朋友做起，然后..."
萧衍已经听不进去了，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："好啊，什么时候？"
周六下午，萧衍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地点。他穿着新买的深蓝色卫衣，头发精心抓过，还喷了一点古龙水。站在密室逃脱店门口，他不停地调整着衣领，手心沁出一层薄汗。
"萧衍！"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陈希窈今天扎着高马尾，穿着oversize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，肩上挎着一个小包，看起来清爽又可爱。她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，萧衍认出是文体部的张毅和他的女友小雨。
"你们认识？"萧衍有些惊讶。
"是我邀请他们的。"陈希窈笑着说，"密室逃脱四个人最好玩。"
萧衍心里闪过一丝失落，原来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。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——至少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...呃，不算单独地外出。
前台工作人员给他们讲解了规则："这是一个医院主题的密室，你们需要在六十分钟内找到钥匙逃出去。里面有真人NPC，可能会有些恐怖元素，受不了可以随时喊安全词退出。"
"NPC？"萧衍看向陈希窈，"你怕鬼吗？"
陈希窈挺起胸膛："当然不怕！我可是看《笔仙》都不眨眼的人。"
然而，进入密室不到十分钟，当一只血手突然从病床下伸出抓住陈希窈的脚踝时，她尖叫一声，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扑进萧衍怀里。
萧衍猝不及防，被撞得后退一步，后背抵在墙上。陈希窈紧紧抓着他的衣襟，脸埋在他胸前，身体微微发抖。萧衍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，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。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，手臂僵在半空，不知道该不该回抱她。
"走、走了吗？"陈希窈闷声问，声音里还带着颤抖。
"嗯，走了。"萧衍轻声回答，尽管那只"血手"还在地上蠕动。
陈希窈慢慢抬起头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。她迅速后退一步，脸颊绯红："对不起，我...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..."
"没事。"萧衍的声音有些哑，他清了清嗓子，"要不...你拉着我袖子？这样再有吓人的地方，你就有准备了。"
陈希窈犹豫了一下，伸手捏住了萧衍的袖口。她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腕，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像是有电流窜过。
接下来的五十分钟，他们配合解开了各种谜题。萧衍惊讶地发现，看似柔弱的陈希窈其实逻辑思维极强，几个最难的密码都是她破解的；而陈希窈也注意到，萧衍在黑暗中会不自觉地走在她和NPC之间，像是要为她挡住所有可能的惊吓。
成功逃脱后，四人去奶茶店休息。张毅突然提议："下周我们宿舍麻将三缺一，萧衍你来不来？"
"麻将？"萧衍愣了一下，"我不太会..."
"没关系，很简单的！"小雨插话，"陈希窈可是麻将高手，可以教你。"
陈希窈不好意思地摆摆手："别听她瞎说，我就是会一点而已。"
萧衍看向陈希窈："那...你去吗？"
陈希窈咬着吸管，眼睛弯成月牙："你去我就去。"
就这样，下周六，萧衍又出现在了张毅的宿舍里。麻将桌已经支好，除了张毅和小雨，还有一个萧衍不认识的男生。
"这是李航，我们宿舍的数学系学霸。"张毅介绍道，"今天咱们玩点小刺激的，输的人要在脸上贴纸条。"
陈希窈坐在萧衍对面，今天她穿了件浅粉色毛衣，衬得肤色更加白皙。洗牌时，她的手指灵活地拨动麻将牌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"别紧张，"她冲萧衍笑笑，"新手通常运气都很好。"
然而现实恰恰相反。两个小时后，萧衍脸上贴满了纸条，而陈希窈面前堆满了作为筹码的扑克牌，一张纸条都没有。
"这不科学！"张毅哀嚎，"陈希窈你已经连胡六把了！"
陈希窈俏皮地眨眨眼："运气好而已。"
萧衍却注意到，每次出牌前，陈希窈都会微微皱眉，手指在牌面上轻轻敲打，像是在计算什么。有几次，她甚至能准确预测出其他人手里有什么牌。
"你根本不是靠运气，"萧衍恍然大悟，"你是算出来的，对不对？"
陈希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："被你发现了。我妈妈是会计，从小就教我概率和统计...用在麻将上有点作弊嫌疑。"
"太厉害了！"萧衍由衷赞叹，"能不能教教我？"
"当然可以。"陈希窈眼睛一亮，"不过得从基础开始..."
麻将之夜后，萧衍和陈希窈的聊天内容又多了一项。他们经常讨论牌型和概率，有时还会约在食堂实践几局。萧衍学得很快，陈希窈不止一次夸他聪明，让他心里美滋滋的。
十二月初的一个周五，萧衍训练结束回宿舍，路过台球厅时突然灵机一动。他给陈希窈发了条消息："台球厅缺人，要不要来一局？"
陈希窈很快回复："就我们两个？"
萧衍的心跳加速："嗯，我可以教你。"发完又补充，"如果你有兴趣的话。"
二十分钟后，陈希窈出现在台球厅门口。她今天把头发散下来了，柔顺地披在肩上，穿着一件米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，看起来温暖又柔软。
"先说好，我完全不会。"她拿起一根球杆，像拿剑一样比划了一下。
萧衍忍俊不禁："姿势不对，我来教你。"
他站到陈希窈身后，犹豫了一下，然后轻轻扶住她的手腕调整握杆姿势。陈希窈的皮肤很凉，手腕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。萧衍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，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。
"右手这样握，左手做成支架..."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，因为陈希窈的发丝正轻轻蹭着他的下巴，那股熟悉的橙花香气又萦绕在鼻尖。
陈希窈似乎也有些紧张，他能感觉到她的手腕在微微发抖，呼吸也比平时急促。这个认知让萧衍的喉咙发紧，他迅速调整好她的姿势就退后一步，生怕她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。
"试试看。"他哑声说。
陈希窈俯身击球，第一杆打空了，第二杆只让白球轻轻滚动了一点。她懊恼地皱起鼻子："好难啊..."
"别急，"萧衍鼓励道，"刚开始都这样。"
到第十杆时，陈希窈终于成功将一个花球打入袋中。她兴奋地跳起来，不假思索地抓住萧衍的手臂欢呼："我成功了！看到没！"
萧衍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和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，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亲吻她。但他只是笑着点头："看到了，你很聪明。"
他们玩了将近两小时，期间萧衍耐心地讲解各种技巧，陈希窈则认真地学习，偶尔打进一个球就开心得像孩子一样。台球厅的灯光昏黄，音乐轻柔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。
"再来最后一局？"萧衍看了看表，已经快九点了。
陈希窈点点头，突然说："这次我们赌点什么吧？"
"赌什么？"
"输的人..."陈希窈歪头想了想，"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，不能拒绝的那种。"
萧衍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好。"
或许是太紧张，萧衍这局发挥失常，而陈希窈却超常发挥，竟然赢了他两球。
"我赢了！"陈希窈双手叉腰，得意洋洋地说。
萧衍故作沮丧地摇头："说吧，什么要求？"
陈希窈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，突然狡黠地笑了："先欠着，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。"
走出台球厅时，外面下起了大雨。他们没有带伞，只好站在屋檐下等雨小一点。
"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"萧衍看了看天色，"我送你回去吧。"
"怎么送？你有伞啊？"陈希窈打趣道。
萧衍脱下外套，撑在两人头顶："跑快点应该淋不湿太多。"
陈希窈犹豫了一下，靠近萧衍，抓住了外套的一角。他们就这样冲进雨里，肩膀紧贴着肩膀，萧衍能感觉到陈希窈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毛衣传来。雨水打在脸上，冰凉凉的，但他的心却热得发烫。
跑到一半，陈希窈突然笑出声来："我们好傻啊！"
萧衍低头看她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，睫毛上挂着水珠，却笑得那么灿烂。那一刻，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动。
"是啊，"他也笑起来，"太傻了。"
但他们都没有停下，也没有加快脚步，就这样在雨中慢慢地跑着，仿佛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。
第五章 冰封：漫长的等待
十二月底，校园里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。圣诞树、彩灯和装饰出现在各个角落，学生们讨论着假期计划和跨年安排。萧衍却感觉自己和陈希窈之间似乎突然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。
变化是从期末考试周开始的。经管系的考试安排得比体育系密集得多，陈希窈几乎整天泡在图书馆。他们偶尔在食堂遇见，她也总是匆匆吃完就走，说是还有一大堆复习资料要看。
"今天还去图书馆吗？"萧衍在微信上问，附上一个探头的小狗表情。
陈希窈的回复隔了两个小时才来："嗯，会计法规还有三章没背完T_T"
萧衍盯着屏幕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不知该回什么。以前他们能聊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无聊，现在却连简单的对话都进行不下去。最后他只发了个"加油"的表情包，对话就此终结。
更糟的是，一周前陈希窈突然请假回家了。她只在临走前发了条简短的消息："我爸心脏病住院了，我得回去几天。"
萧衍看到消息时正在训练，手机差点掉进跑道旁的排水沟。他立刻拨通电话，但响了很久都没人接。晚上陈希窈才回了一条："医生说没大碍，需要静养。我周末就回学校。"
萧衍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，想问她爸爸在哪家医院，甚至想直接买票去她家乡看看。但打了又删，最后只发了个"保重"和一个拥抱的表情。
"你这也太敷衍了吧？"王浩瞥见他的手机屏幕，一脸难以置信，"人家爸爸住院，你就发个表情包？"
"我不知道该说什么..."萧衍懊恼地抓了抓头发，"怕说错话让她更难受。"
"随便说点什么都比这强啊！问问情况，表示关心，或者讲个笑话分散她注意力..."王浩摇头，"你这样人家还以为你不在乎呢。"
萧衍心里一紧。他怎么可能不在乎？他每天晚上都盯着手机等陈希窈的消息，训练时频频看手机差点被教练骂，连梦里都是她难过的样子。但他就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这种在乎。
陈希窈回校后，情况并没有好转。她变得异常安静，笑容也少了很多。有几次萧衍想主动找她聊聊，但看到她疲惫的眼神，又退缩了。
"也许她需要空间。"萧衍自我安慰道，但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。
一月初，寒假即将开始。萧衍在食堂公告栏看到一张招聘启事：雪山滑雪场招兼职教练，包食宿，薪资优厚。他盯着那张海报看了很久，皑皑白雪的照片让他想起陈希窈曾经说过想看真正的雪山。
当天晚上，他给陈希窈发了条消息："我寒假要去雪山滑雪场兼职，等回来请你吃饭。"
发完他就后悔了——这语气太生硬，像个普通朋友的报备。他想撤回，却看到状态变成了"已读"。三分钟后，陈希窈回复："好，注意安全。"
简单四个字，却让萧衍胸口发闷。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？上次雨中一起奔跑的亲密感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出发那天，雪下得很大。萧衍拖着行李站在校门口等车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凝结又消散。他不断看向女生宿舍方向，心里有个小小的期待，希望陈希窈会来送他。但直到出租车到来，那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出现。
雪山滑雪场比想象中还要壮观。连绵的白色山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，滑雪道像银色的丝带蜿蜒而下。萧衍被分配做初级教练，主要教小朋友和初学者基本动作。
工作并不轻松。每天早晨六点就要起床检查装备，然后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站上七八个小时。但萧衍喜欢这份工作——运动总能让他忘记烦恼，而孩子们纯真的笑容也让他心情愉悦。
第三天，他认识了一个叫卓玛的当地女孩。她是滑雪场餐厅的服务员，有着高原人特有的红脸蛋和爽朗笑容。
"你是新来的教练吧？"卓玛给他倒了杯热腾腾的酥油茶，"今天这么冷，喝点热的暖暖身子。"
"谢谢。"萧衍接过杯子，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"你长得真好看，"卓玛直白地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"像我们传说中的雪山王子。"
萧衍差点被茶呛到，耳朵瞬间红了。城里女孩的含蓄婉转他尚且招架不住，更别说卓玛这样直白的赞美。
"我、我去看看学员..."他放下杯子落荒而逃，身后传来卓玛爽朗的笑声。
之后几天，卓玛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萧衍——送吃的，问路，甚至假装要学滑雪。她的喜欢直白而热烈，让其他教练都打趣萧衍走了桃花运。
"那姑娘不错啊，"同屋的教练老李挤眉弄眼，"本地人，家里有好几头牦牛呢！"
萧衍只是笑笑，没有接话。卓玛确实很好，阳光、开朗、真诚，但他心里已经被另一个身影占满了——那个会在雨中和他一起奔跑，会因担心他伤势而皱眉，会在麻将桌上狡黠微笑的女孩。
新年夜，滑雪场举办了盛大的烟花晚会。游客们聚集在广场上，等待着跨年时刻的到来。萧衍独自站在稍远的山坡上，看着下面欢乐的人群。手机显示23:58，他点开和陈希窈的聊天窗口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半个月前。
远处传来倒计时的喊声："十、九、八..."
萧衍举起手机，拍下夜空中绽放的第一朵烟花。绚丽的色彩在漆黑的夜幕中绽放，美得让人心碎。他想把这张照片发给陈希窈，想告诉她雪山的星空有多美，想问她新年有什么愿望...
"三、二、一！新年快乐！"欢呼声从广场传来。
萧衍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，最终还是没有按下。他删掉了打好的长篇大论，只发了简单的四个字："新年快乐。"
几乎同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陈希窈的消息跳出来："新年快乐，雪山好看吗？"
萧衍的心跳加速，手指微微发抖："很好看，下次...你可以一起来。"
发完他就后悔了。"下次"是什么时候？这样的邀请会不会太唐突？但陈希窈的回复让他眼睛一亮："好啊，我还没见过真正的雪山呢。"
这个小小的互动让萧衍整晚都处于一种奇妙的兴奋状态。回到宿舍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，索性打开手机相册，翻看之前偷拍陈希窈的照片——她在图书馆认真记笔记的侧脸，在篮球场为他加油时的笑脸，在雨中头发湿漉漉的狼狈样子...每一张都让他的心脏柔软得发疼。
第二天一早，卓玛又来了，这次她直接问："萧教练，你有女朋友吗？"
萧衍正在整理滑雪板，闻言手上一滑，板子砸到了脚。他忍着痛，摇了摇头："没有，但是..."
"但是什么？"卓玛歪着头问。
"但是我有喜欢的人。"萧衍轻声说，这句话一出口，他突然感到一种释然。
卓玛的表情黯淡了一瞬，但很快又笑起来："她真幸运。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吧？"
"当然。"萧衍松了口气，感激她的理解。
那天晚上，萧衍做了一个决定。他打开社交媒体，上传了一张雪山的照片——晨曦中的雪峰被染成金色，宛如仙境。配文是："今天的云海很美，像你最喜欢的棉花糖。"
他没有点名道姓，但他知道陈希窈会明白。这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，就像雨中共享的外套，就像台球厅里的手把手教学，就像那个还未兑现的"不能拒绝的要求"。
发完动态，萧衍躺在床上，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。窗外，雪又开始下了，轻轻拍打着窗户，像是某种温柔的提醒。他突然意识到，有些话，与其憋在心里烂掉，不如勇敢说出来。即使被拒绝，至少不会留下遗憾。
"等我回去..."萧衍对着黑暗轻声说，仿佛在做一个庄重的承诺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在几百公里外的城市里，陈希窈正捧着手机，一遍遍看着那条动态，嘴角泛起一丝久违的微笑。
第六章 融雪：心意的相通
自从发了那条雪山动态后，萧衍养成了每天拍照的习惯。清晨的日照金山，中午的云海翻腾，傍晚的粉红雪峰...他像个虔诚的朝圣者，用镜头记录下雪山的每一面，然后配上简短的文字，发在社交媒体上。
"今天的风很大，吹起的雪像你头发上的碎钻。"——配图是阳光下闪烁的雪粒。
"发现一条秘密小路，想带你来看。"——配图是一条被松树掩映的小径。
"餐厅的甜点太甜了，还是更喜欢你推荐的奶茶。"——配图是一块造型精致的蛋糕。
萧衍从不@陈希窈，但她总是第一个点赞，偶尔还会评论："好美！"或者"小心别迷路。"这种若即若离的互动让他既甜蜜又煎熬。
第五天，萧衍教一群小朋友滑雪。其中有个叫小豆的男孩特别胆小，站在雪板上直发抖。
"别怕，"萧衍蹲下来，与小豆平视，"我小时候第一次滑雪也这样。"
"真的吗？"小豆吸了吸鼻子，"教练也会害怕？"
"当然啦。"萧衍笑着摘下自己的手套给小豆戴上，"你看，我手比你大这么多，刚开始连雪杖都拿不稳呢。"
他耐心地牵着小豆的手，一步一步往前挪，时不时讲个笑话逗孩子开心。半小时后，小豆已经能独立滑一小段了，兴奋得小脸通红。
"教练，明天你还教我好不好？"小豆拉着萧衍的衣角不放。
"好啊，我们拉钩。"萧衍伸出小指。
这一幕被一位游客拍了下来，发在了自己的社交账号上："偶遇暖心教练，小朋友们的雪山守护者。"照片里，萧衍蹲在雪地上与小豆平视，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，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。
萧衍并不知道自己被拍了，直到晚上收到陈希窈的消息："你上热搜啦！"后面跟着一个分享链接。
他点开一看，愣住了。照片里的自己看起来陌生又熟悉——那个在赛场上凌厉凶狠的体育生，此刻却像个大孩子般温柔。
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陈希窈的转发，她写道："我朋友，一直这么温柔。"后面跟着一个骄傲的表情。
"朋友"两个字刺痛了萧衍，但"一直这么温柔"又让他胸口发烫。他盯着那条转发看了很久，最后回复道："小朋友很勇敢，让我想起某个怕鬼却敢玩密室逃脱的人。"
陈希窈秒回了一个"哼"的表情，然后又发来一条："小豆妈妈在评论区感谢你呢，说你比照片上还要耐心。"
萧衍笑了，他们之间的坚冰似乎在慢慢融化。那晚，他们聊到很晚，从滑雪场的小趣事到陈希窈爸爸的康复情况，仿佛回到了无话不谈的时候。
第二天，天气突变。厚重的云层压下来，狂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。滑雪场提前关闭，所有游客和工作人员都被要求留在室内。
"暴风雪要来了，"老李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说，"看这架势，至少得封山三天。"
萧衍的第一反应是给陈希窈发消息："要下暴雪了，可能会断网几天。"
陈希窈的回复很快来了："注意安全！多准备些食物和水。"
"嗯，你也是，别老熬夜复习。"萧衍犹豫了一下，又补了一句，"有事给我留言，有信号了我马上回。"
信号时断时续，最后一条消息显示发送失败后，萧衍叹了口气。窗外，雪已经下得白茫茫一片，能见度不足五米。他和其他教练一起把餐厅的蜡烛集中起来，又检查了食物储备。
"这下真成孤岛了。"老李苦中作乐地开了瓶白酒，"来来来，反正出不去，喝点暖和暖和。"
酒过三巡，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感情上。老李红着脸问萧衍："你小子，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？整天盯着手机看。"
其他教练也起哄："就是！训练休息时也看，吃饭也看，上次差点撞树上！"
萧衍的耳根发烫，借着酒劲点了点头："嗯，大学同学。"
"表白没？"
"...没。"
"怂什么！"老李拍桌，"喜欢就要说出来！"
"我怕..."萧衍盯着酒杯，"怕说了连朋友都做不成。"
老李摇头晃脑地说："年轻人就是想太多。我跟我老婆，当年要不是她主动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打光棍呢！"
那晚萧衍做了个梦，梦见自己站在雪山顶上大喊陈希窈的名字，回声在山谷间回荡，却始终无人应答。
第二天醒来，暴风雪依然肆虐。手机信号全无，萧衍百无聊赖地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，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——每次都是他先发消息，陈希窈很少主动。除了那次转发照片...
"她真的喜欢我吗？"萧衍盯着天花板，陷入自我怀疑。
第三天下午，风雪终于小了些。萧衍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陈希窈的视频通话请求！他手忙脚乱地接起来，屏幕那端出现了陈希窈的脸。她似乎瘦了些，头发也长长了，散乱地披在肩上。
"萧衍？听得到吗？"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。
"听得到！你那边怎么样？"
"我看了新闻，说你们那儿暴风雪...你没事吧？"陈希窈的眉头紧锁，背景是她熟悉的卧室。
"没事，就是出不去，挺无聊的。"萧衍努力让语气轻松些，"你怎么想起视频了？"
陈希窈咬了咬下唇："我...我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回，有点担心。"
萧衍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你发了什么？我这边完全收不到。"
"就...问你情况怎么样..."陈希窈的眼神飘忽，明显没说实话。
信号又开始不稳定，画面卡顿了几下。萧衍抓紧时间说："暴风雪快停了，明天应该就能出去。你...你最近好吗？"
"还行。"陈希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，"萧衍，我..."
画面定格在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上，然后通话断了。萧衍急得差点摔手机，重拨了几次都提示网络不可用。
夜幕降临，风停了，雪也小了。萧衍穿上厚厚的羽绒服，走到屋外的空地上。月光照在雪地上，反射出幽蓝的光芒，整个世界静谧而纯净。
他掏出手机，惊喜地发现有一格信号！几十条消息蜂拥而至，大部分是陈希窈的：
"看到新闻说暴风雪很严重，你还好吗？"
"怎么不回消息..."
"萧衍，看到请回复！"
"我有点害怕..."
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的："我想你了。"
最后四个字像箭一样射中萧衍的心脏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手指颤抖着打下一段话："站在雪地里给你发消息。月亮特别亮，雪是蓝色的，像童话世界。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..."
发送前，他犹豫了一下，删掉了后半句，改成："其实，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..."
发出去后，萧衍屏住呼吸，盯着手机屏幕。时间仿佛凝固了，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又消散。一分钟后，手机震动起来，是陈希窈的语音消息。
萧衍点开播放，陈希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，带着微微的颤抖："笨蛋，我也喜欢你啊。"
简单的七个字，却让萧衍的眼眶瞬间湿润。他站在原地，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条语音，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又暖又胀。
他拨通视频通话，陈希窈很快接起来。她的眼睛红红的，像是哭过。
"你...你再说一遍？"萧衍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陈希窈破涕为笑："我说，我也喜欢你，从你在迎新活动上唱《两只老虎》就跑调开始。"
"那么早？"萧衍惊讶地瞪大眼睛，"那你为什么不..."
"你为什么不先说？"陈希窈反问。
两人同时沉默，然后一起笑了起来。月光下，萧衍看到陈希窈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亮晶晶的，像雪地上的星星。
"我们好傻啊。"陈希窈轻声说。
"是啊。"萧衍点头，"不过现在不傻了。"
他们聊了很久，直到手机快没电。萧衍讲述了这半个月来的思念，陈希窈则承认自己一直在等他主动。
"我爸爸生病那段时间，我真的很需要你..."她的声音低了下去，"但你只是发了个表情包。"
萧衍的心揪了一下："对不起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...我怕说错话让你更难过。"
"我知道，"陈希窈温柔地说，"后来我想通了，你就是这样的性格。就像在密室逃脱里，你也不会说漂亮话，但会用身体挡在我和NPC之间。"
"嗯，"萧衍看着屏幕里陈希窈明亮的眼睛，"好想现在就见你。"
陈希窈的脸红了，她轻轻点了点头："我也是。"
那晚，萧衍躺在宿舍窄小的床上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窗外的雪地反射着月光，将整个房间映得微亮。他想起陈希窈说的每一句话，每一个表情，胸口像是揣着一只欢快的小鸟，随时要飞出来。
暴风雪过去了，而他们的春天，才刚刚开始。
第七章 定情：最美的告白
暴风雪过后的第三天，滑雪场重新开放。萧衍却已经心不在焉，恨不能立刻飞回学校。老李看穿他的心思，笑着拍拍他的肩："去吧去吧，热恋中的小伙子都这样。"
萧衍提前一周结束了兼职。临走那天，卓玛送给他一条手工编织的幸运手绳："祝你和心上人幸福。"她的笑容真诚而坦率，让萧衍感动不已。
回程的火车上，萧衍一直盯着手机里和陈希窈的合照——那是他们视频通话时截的图，画质模糊，但陈希窈的笑容依然明亮。他们每天都会通话，但隔着屏幕总有种不真实感。萧衍迫切地想要真正见到她，触碰她，确认这一切不是梦。
火车到站是凌晨四点，萧衍拖着行李直接去了学校。天还没亮，校园静悄悄的，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。他在陈希窈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坐下，像个守夜的士兵。初春的晨风带着寒意，但他心里却暖洋洋的。
七点整，萧衍的手机响了。是陈希窈发来的消息："早啊，今天滑雪场天气怎么样？"
萧衍勾起嘴角，回复道："往窗外看。"
几秒钟后，三楼的一扇窗户猛地打开，陈希窈探出头来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眼睛瞪得圆圆的。萧衍站起身，朝她挥了挥手。
陈希窈的嘴张成了O型，然后迅速缩回去。五分钟后，她冲下楼，连外套都没穿，只套了件宽松的毛衣和睡裤。
"你...你怎么..."她气喘吁吁地停在萧衍面前，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。
萧衍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："想给你个惊喜。"
"这也太惊喜了！"陈希窈拍开他的手，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，"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？"
"等不及了。"萧衍轻声说，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，"怎么不穿外套就跑下来？感冒了怎么办？"
陈希窈皱了皱鼻子："谁让你搞突然袭击的。"
晨光中，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，睫毛上还挂着因为温差而产生的小水珠。萧衍突然有种冲动想吻她，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——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不该在宿舍楼下，不该这么匆忙。
"回去加件衣服，"他柔声说，"我请你吃早餐。"
接下来的几天，萧衍忙着准备一件大事——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。他跑遍了城里所有的花店，最后选定了一束香槟玫瑰；又逛了十几家首饰店，才找到一条简约的银色项链，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雪花。
"至于吗，又不是求婚。"王浩看着萧衍小心翼翼地包装礼物，忍不住吐槽。
"至于。"萧衍头也不抬地回答。他想给陈希窈最好的，想把之前所有没说出口的爱意都补回来。
约会当天，萧衍提前两小时就到了约定的广场。他穿着新买的浅色毛衣和深色长裤，手里捧着那束香槟玫瑰，紧张得像个第一次参加舞会的高中生。广场上的鸽子在他脚边踱步，偶尔扑棱着翅膀飞起，又落下。
"萧衍！"
他转身，看到陈希窈向他跑来。她穿着鹅黄色的大衣，头发披散着，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萧衍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手一抖，差点把花摔了。
"小心！"陈希窈及时接住花束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，"这么紧张干嘛？"
"我...我没紧张。"萧衍清了清嗓子，把礼物袋往身后藏了藏。
陈希窈凑近闻了闻花，然后抬头看他："好香，谢谢。不过..."她突然伸手捏了捏萧衍的脸，"你看起来好严肃，笑一笑嘛。"
萧衍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绷着脸。他放松下来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："这样好点了吗？"
"好多了。"陈希窈满意地点点头，然后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，"第一站去哪？"
萧衍提前做好了详细计划。第一站是一家复古照相馆，藏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。照相馆不大，装潢却很有味道——老式皮沙发，黄铜相框，还有一台古董相机摆在显眼位置。
"欢迎光临。"店主是个和蔼的老人，"拍合照？"
萧衍点点头，手心微微出汗。他从来没正式拍过这种照片，更别说是和喜欢的女孩一起。
"放松点，"老人笑眯眯地说，"就当我不存在。"
他们被安排在一条复古长凳上，背后是深红色的绒布幕布。萧衍坐得笔直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。陈希窈看了他一眼，突然笑出声来。
"你这样好像被老师罚坐的小学生。"她小声说，然后主动靠过来，头轻轻倚在他肩上。
萧衍顿时僵住了，能清晰地闻到陈希窈发间的洗发水香气，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。
"很好，就这样。"老人调整着相机，"先生，可以把手搭在女士肩上...对，再自然一点。"
萧衍小心翼翼地环住陈希窈的肩膀，她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。那一刻，所有的紧张都消失了，只剩下满心的柔软。
"三、二、一...好了！"老人按下快门，"完美。"
照片里的他们看起来如此自然——陈希窈依偎在萧衍怀中，笑容甜蜜；萧衍低头看她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阳光从侧面打过来，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。
"我要洗两张。"萧衍毫不犹豫地说。
离开照相馆，他们去了萧衍提前订好的甜品店。店面不大，但装修精致，每张桌子上都摆着新鲜的花。萧衍特意选了个靠窗的角落，阳光透过蕾丝窗帘洒下来，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"你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？"陈希窈挖了一勺提拉米苏，好奇地问。
"在雪山的时候。"萧衍老实交代，"每天晚上都在想，回来要带你去哪里，送你什么礼物..."
陈希窈的勺子停在半空，眼睛微微睁大："每天晚上都想？"
"嗯。"萧衍低头搅动着咖啡，"其实...从迎新活动第一次见到你，我就喜欢你了。你笑起来的样子，像阳光一样。"
他鼓起勇气，开始讲述这一年来的心路历程——如何在每次文体部例会偷偷看她，如何因为她的一句夸奖开心好几天，如何在篮球赛上因为她的注视而超常发挥...
"最难受的是你爸爸生病那段时间，"萧衍的声音低了下来，"我想安慰你，又怕说错话。最后只发了个表情包，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没用。"
陈希窈伸手覆在他的手上："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。”
阳光渐渐西斜，他们聊了很多很多——童年的趣事，家庭的琐碎，未来的梦想...萧衍说起自己虽然学体育，但一直对摄影有兴趣；陈希窈则分享了她想开一家甜品店的小秘密。
"等毕业了，我们可以一起开家店，"萧衍突发奇想，"你负责甜品，我负责拍照宣传。"
"真的？"陈希窈眼睛一亮，"那得先给你的摄影技术把把关。"
"遵命，老板。"萧衍做了个敬礼的手势，两人笑作一团。
夜幕降临时，萧衍送陈希窈回宿舍。路边的樱花已经开了，微风拂过，带起一阵花瓣雨。他停下脚步，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。
"给你的。"他声音有些发紧，"希望你喜欢。"
陈希窈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，打开盒子，然后倒吸一口气——银色项链在路灯下闪闪发光，雪花吊坠精致得像是真的被施了魔法。
"好漂亮..."她轻声说，手指轻轻抚过那片雪花。
"我帮你戴上？"萧衍问。
陈希窈转过身，撩起长发。萧衍的手有些发抖，费了好大劲才扣上那个小小的扣子。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陈希窈后颈的皮肤，两人都像触电般轻轻一颤。
"好看吗？"陈希窈转回来，期待地问。
路灯下，银色雪花在她锁骨间闪烁，衬得皮肤更加白皙。萧衍看得有些出神："好看...特别好看。"
他们慢慢走到宿舍楼下，谁都不舍得说再见。樱花还在飘落，有几片落在陈希窈的发间，萧衍轻轻替她拂去。
"陈希窈，"他突然正色道，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，"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？正式的。"
虽然已经在视频里确认过心意，但萧衍还是想当面再问一次。他想看着她的眼睛，听她亲口回答。
陈希窈的眼中泛起泪光，她向前一步，缩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："我愿意。"
萧衍将她拥入怀中，感受着她的心跳与自己共鸣。陈希窈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，痒痒的，香香的，真实得不像梦。
"暑假我们去雪山吧，"他在她耳边轻声说，"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雪峰和星空。"
陈希窈在他怀里点点头，然后仰起脸，闭上眼睛。萧衍低头，轻轻吻上她的唇。初春的风带着花香拂过，远处雪山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，见证着这份跨越季节的爱情，终于开出了最美的花朵。
[全文完]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7:44:2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