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照片,是最后的真相,也是最恶毒的嘲讽。它在我坠落的途中,给了我一线生机,
又在我沉入江底时,将这生机彻底掐灭。多可笑。我用尽全力想要证明的一切,
在我被世界抛弃的最后一秒,被公之于众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感到一丝微弱的光。
有人将我从冰冷的水里捞起,动作粗暴又急切。紧接着,是一阵剧烈的颠簸。“脉搏很弱,
体温过低!”一个陌生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,“肾上腺素,
准备电击!”我不想活。活着,比死更痛苦。我试图放弃呼吸,
但身体的求生本能却背叛了我。当我再次睁开眼,看到的不是地狱,而是纯白色的天花板。
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对着我,看着窗外。“醒了?
”他没有回头,声音却很熟悉。我张了张嘴,喉咙像被砂纸磨过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男人转过身,他戴着金丝眼镜,面容清俊,神情却带着一种常年身居高位的冷漠。是顾淮。
我哥生前最好的朋友,海外医疗巨头顾氏的继承人。“你哥宁望舒,在出事前半个月,
给我打过一个电话。”顾淮拉过一张椅子,在我床边坐下,
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份病例报告,“他说,如果他出了任何意外,
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。”“他还说,陆修远是个疯子。一个占有欲扭曲到病态的疯子。
”我看着他,空洞的眼眶里流不出泪。“我的人在你坠江的瞬间就把你救了上来,
同时制造了你尸沉江底的假象。”顾淮推了推眼镜,“从法律上来说,宁笙已经死了。
死于为爱痴狂后的绝望自尽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我的脸,一字一句地问:“现在,
活下来的是谁?是还想靠回忆取暖的宁笙,还是准备从地狱里爬回来复仇的恶鬼?
”我没有回答。我只是用尽全身力气,抬起我的手,指向我的喉咙。
声带在被灌下骨灰时严重灼伤,后来又呛了水,已经无法正常发声。顾淮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他叫来医生,为我做了一系列检查。康复治疗是漫长而痛苦的。我像个婴儿一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