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在后宅。整日奶孩子,侍奉婆母,活像拉磨老牛。世界只剩家长里短。
聚会上晒娃、抱怨婆婆,闺蜜们交渐渐疏远。凤凰,拔去了羽翼。一日,她递来花笺,
字迹疲惫:“丽娘,许久未见。心绪烦闷,若得闲,盼过府一叙。”看着字迹,我暗笑,
低头了?菱花镜前,我精心准备。我将长发挽她最爱的双垂鬟髻,妆容模仿她未嫁时的清淡,
薄粉,浅朱唇,眼尾淡扫桃花胭脂。鹅黄低领碎海棠襦裙,衬得脖颈修长。耳后腕间,
点清甜橘柚香露。镜中的我,有她当年神韵,更有她已丢的娇憨脆弱!
提上酥香斋林珩爱的牛乳蜜饯糕,我登上青帷小轿。轿帘掀,姐姐迎出。她藕荷色旧襦裙,
系围裙,发髻松散,眉间倦意。看我瞬间,她眼中掠过讶异,化为复杂。“丽娘,
你……变样了。”她语气干涩。“谢阿姐夸。”我递过点心,笑容温婉,
“酥香斋牛乳蜜饯糕,想着阿姐姐夫或喜欢,带些尝尝。”花厅弥漫奶腥沉闷气。
我坐酸枝木椅,无聊缠发丝。姐姐抱锦绣襁褓婴孩出来。“快看小外甥,可像珩郎了。
”她将孩子送到我面前。婴孩粉雕玉琢,乌溜大眼看我。若非姐姐的孩子,或觉可爱。
但酷似林珩的小脸,只让我恶心厌烦。我强忍不适,虚点脸颊,挤出笑:“真……可爱。
”她未察觉,抱哭闹孩子,
水、克扣用度、指使下人气她;每日照料孩子辛苦、腰酸背痛、睡不安稳……抱怨琐碎冗长,
如夏夜蚊蚋。我面露同情,心却冰冷。我终于明白她闺友为何远避。若有此姐妹,我也躲。
日影西斜,已到傍晚时分,她惊醒,慌忙交孩子奶娘,告罪奔厨房张罗晚饭。花厅剩我一人。
我拈蜜饯糕小口吃,目光扫过陈设,落在那扇雕花门。门,轻开。一道高大身影逆灯笼光入。
宝蓝暗纹直裰,玉带束腰,肩宽腰窄,风姿俊朗。林珩。林珩似刚下衙归,带仆仆风尘。
目光触及灯下我,脚步顿,唇角勾起。“怎吃成小花猫了?”林珩低笑悦耳,径直走来。
笑容、语气、眼神……分明看心爱之人。我的心,如重锤狠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