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角落一盏微弱的睡眠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。林晚一动不动地躺在宽大的婚床上,
呼吸均匀绵长,仿佛已经陷入沉睡。身边,沈聿也发出平稳的呼吸声。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
如同钝刀割肉。直到确认身边人的呼吸彻底沉入深眠,林晚才如同暗夜中苏醒的幽灵,
极其缓慢、悄无声息地坐起身。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摸索着掀开丝被,
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毯上。脚尖试探着,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物件,
凭借着前世对这个房间布局的熟悉(尽管此刻她“看不见”),一步一步,
挪向厚重的卧室门。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。她屏住呼吸,动作轻缓得如同羽毛落地,
将门内三道锁——机械锁、链条锁、电子反锁——一一仔细地扣死。
金属部件咬合的轻微“咔哒”声,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
让她的心脏也随之重重一跳。她凝神静听,床上沈聿的呼吸没有任何变化。很好。接着,
她走向巨大的落地窗。厚重的三层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。林晚摸索着,
将窗帘的每一道缝隙都严丝合缝地拉拢、压实,确保没有一丝月光或城市的霓虹能渗透进来。
房间彻底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、绝对的黑暗。就在这片象征着失明与绝望的黑暗中,
林晚缓缓地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清亮、锐利、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眸子,
在浓稠的黑暗里熠熠生辉,哪里还有半分白天的茫然与脆弱?她像一尊冰冷的雕塑,
站在房间中央,无声地适应着绝对的黑暗,也任由前世的记忆如同失控的洪水猛兽,
疯狂地冲撞着她的神经,撕扯着她的灵魂。沈聿那张温柔深情的脸,
在记忆里扭曲成狰狞的贪婪。他如何在她“失明”后,体贴入微地照顾她的饮食,
却在那些“安神滋补”的汤药里,悄然加入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,让她日渐虚弱,缠绵病榻,
彻底失去反抗和思考的能力?苏婉儿那张清纯甜美的脸,在记忆里淬炼成毒蛇的芯子。
她如何拿着伪造的精神科诊断书,声泪俱下地向董事会和媒体哭诉,
说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