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撑着水池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,剧烈地颤抖着。
就在这时——“嗡嗡……嗡嗡……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,
像一只受惊的野兽在挣扎嘶吼。那震动隔着防护服,沉闷而执着地撞击着我的大腿,
在这死寂的停尸房里,无异于一声惊雷。我猛地打了个寒颤,像被电流击中。
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是谁?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来?同事?医院行政?
还是……警察?深吸一口气,竭力压下喉咙口的灼烧感和身体的颤抖,我几乎是抖着手,
费力地扯下沾满污迹的手套,胡乱扔在一边。手指冰冷而僵硬,几次差点没拿稳手机。
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,没有任何姓名备注。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,
瞬间缠绕住心脏。指尖划过屏幕,接通。我将冰凉的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,
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现实。“喂?”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带着浓重的喘息。
“请问是林晚女士吗?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,冷静、公式化,
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。“……我是。”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。“这里是市局刑侦支队。
林女士,关于你丈夫江枫先生失踪的案子,我们这边有新的重要进展,
需要你立刻来局里一趟配合调查。”对方语速很快,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心上。新的进展?
江枫的案子?三年了,石沉大海的案子……现在突然有了进展?就在这具尸体出现的当天?
我下意识地转头,目光再次投向解剖台上那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,
右肩的胎记在灯光下像一个狰狞的烙印。“新进展?”我艰难地重复着,声音干涩,
“他……他找到了?”问出这句话时,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几乎无法跳动。
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。一秒,两秒……时间仿佛凝固。然后,
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奇特的、近乎残忍的确认意味:“是的,林女士。
你丈夫江枫,我们找到了。”找到了!这三个字像重锤砸下!“他还活着。”活着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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