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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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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思嘉捏着泛粉的验孕棒站在包厢外时,正听见达斯克低哑着说“我替她挡”。

水晶吊灯在他肩侧的伤口上折射出血光,苏雷娜攥着他的袖口掉眼泪,像极了三年前他们隐婚夜,达斯克也是这样替她挡了苏家的刁难——那时她以为,这是独属于她的特殊。

直到此刻才懂,原来他的“保护”,从来都不是因为爱。

她把离婚协议压在他常看的《文物修复笔记》下,连行李都只带了奶奶的老银镯和半盒修补陶片的虫胶。

可谁能告诉她,那个向来嫌她修复室霉味重的男人,怎么会在她消失后,蹲在满是陶片的工作间里,红着眼翻她补了一半的宋代瓷枕?

“简思嘉,”达斯克指腹蹭过她留在瓷胎上的淡青釉痕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我是不是…早就把心赔给你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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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简,这凤冠的点翠要补。”陈师傅敲了敲明代凤冠的金托,“补的不是翠羽,是人心。”

简思嘉的镊子顿在半空。

她想起昨夜达斯克摔在她脚边的离婚协议——哦不,是她留给他的。

他西装革履地站在修复室门口,手里还攥着苏雷娜落在他车上的珍珠耳环,说“苏小姐需要我”时,和三年前说“结婚只是合作”时,语气一模一样。

可今天,修复室的门被人敲得山响。

达斯克西装皱得像团纸,领口沾着不知道哪来的碎瓷片,怀里还抱着她去年修复的汉代玉璧——那是她奶奶住院时,他借口“集团要捐文物”塞给她的项目,现在玉璧内侧,竟刻着一行极小的字:思嘉补的玉,比新的还结实。

“我翻了所有你修过的东西。”他把玉璧塞进她手里,温度烫得惊人,“瓷枕里藏着你给奶奶写的平安符,铜爵杯底有你画的小猫,连那幅破了的《寒江独钓图》……”他喉结动了动,“你在背面写‘好想有个家’。”

简思嘉的镊子“当”地掉在凤冠上。

她忽然想起,这顶凤冠的内沿,她偷偷补过一粒碎钻——那是三年前结婚时,达斯克嫌婚戒俗气,随手摘给她的袖扣钻。

现在,他正单膝跪在她脚边,从凤冠盒底摸出一枚旧戒,戒圈内侧,刻着和玉璧上一样的小字:达斯克的命,比简思嘉补的文物还结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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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斯克第一次觉得,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。

离婚第七天,他翻遍简思嘉的修复室,在宋代茶盏的包浆里找到张皱巴巴的缴费单——是奶奶上个月的住院费,她明明早该撑不下去,可账户里总在缴费日前一天,收到一笔匿名转账。

离婚第十五天,他蹲在博物馆仓库,对着她修复的唐代银壶发怔。

壶身暗纹里,竟刻着一行极小的字:今天达斯克夸我补的釉色像月光,他不知道,我心跳得比电钻还响。

离婚第二十三天,陈师傅把茶杯往他面前一墩:“修物先修心。你总说小简像古物,要小心轻放,可你什么时候真正看懂过她?”

那天晚上,达斯克在简思嘉常去的旧书店找到她。

她抱着一摞修复资料,发梢沾着雨珠,看见他时眼神像看块无关紧要的旧砖。

“苏雷娜说你当年接近我是为了钱。”他又推过一沓银行流水,“我让人调了,你从来没动过我的账户。”

简思嘉翻资料的手停了。

“还有,”他喉结滚动,从西装内袋摸出个红布包,抖开是粒碎钻——那是三年前他嫌婚戒土气,扯了袖扣上的钻塞给她的,“我让人重新打了戒,刻了你的名字。”

雨越下越大,简思嘉忽然笑了:“达斯克,你知道我修复凤冠时最怕什么吗?”

他摇头。

“怕补得太好,让人忘了它曾经碎过。”她指尖抚过他掌心里的戒指,“可你现在这样…倒像在告诉我,碎过的地方,反而更结实。”

三个月后,明代凤冠展开幕式上,达斯克跪在聚光灯下。

“简思嘉女士,”他举着那枚刻着两人名字的戒指,声音混着满场惊叹,“我能再偷一次你的心吗?”

第1章 修复的裂痕,挡不住心碎

台灯在案头投下暖黄光晕,简思嘉的镊子悬在半空中。

明代青瓷的冰裂纹里卡着半粒陈年泥垢,她屏着呼吸正要挑出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
“小嘉,奶奶怕是撑不住了。”电话那头是护工带着哭腔的声音。

镊子“当”地掉在托盘上。

简思嘉抓起外套往外跑,发绳崩断也顾不上,碎发糊在汗湿的额角。

医院在城南,她抄近路穿过酒店侧巷时,玻璃幕墙映出两道身影。

苏雷娜的笑声像沾了蜜,“这汤太烫,我喝不了。”

达斯克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,手臂擦过滚烫的碗沿。

简思嘉看清那抹红——他腕骨处的皮肤瞬间肿起水泡,却像没知觉似的,低头吹了吹汤,递回:“现在喝。”

玻璃映出苏雷娜指尖轻轻抚过他的伤,“疼不疼?”

“不疼。”达斯克笑,眉梢舒展得像换了个人。

简思嘉的脚步顿在原地。

三个月前她发着39度高烧住院,守夜护士问“家属呢”,她盯着输液管里的药水说“没”。

那天她等到达斯克凌晨两点的短信,只有两个字:“忙。”

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,护工又打来:“奶奶醒了,喊你名字。”

她攥紧手机往医院跑,鞋跟磕在台阶上绊了一下。

小腹突然抽痛,她扶着墙喘气——今早测的两道红还在卫生间,现在想来像个笑话。

奶奶终究熬过了这晚。

简思嘉守到天亮,给老人掖好被角时,口袋里的离婚协议硌得大腿生疼。

那是她藏在修复室墙缝里三个月的东西,每道折痕都浸着深夜的眼泪。

云鼎公寓的门打开时,达斯克的西装还搭在沙发上,是昨晚苏雷娜送他的那套藏青款。

简思嘉摸了摸还不明显的肚子,把协议放在他书房的红木桌上。

字条是手写的,墨迹晕开一点:“孩子我会带好,请你别再出现。”

她最后看了眼卧室床头的合照——三年前隐婚时拍的,达斯克面无表情,她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

现在想来,那点甜早被这三年的冷风吹散了。

门“咔嗒”锁上时,达斯克刚进电梯。

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,昨晚替苏雷娜挡的汤还在腕上烧,却比不上胃里泛的酸。

最近总这样,简思嘉越安静,他越烦躁,像有根细针在心里扎。

书房的光刺得他眯眼。

红木桌上的白纸晃得人发晕,他扯过协议,最下面那张字条上的字让他呼吸一滞。

“孩子我会带好,请你别再出现。”

纸角有块浅褐色的渍,凑近闻是熟悉的茉莉香——简思嘉总用茉莉香的护手霜,修复文物时怕沾到器物,只敢涂指节。

达斯克捏着纸的手在抖。

他掏出手机拨她号码,提示音刺得耳膜生疼:“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

床头柜上有部旧手机,是简思嘉修文物时怕打扰用的。

他鬼使神差拿起来,屏幕亮起的瞬间,聊天记录最上面是三天前的消息——

“陈师傅,我可能要请假。”

“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?”

“不是...我怀孕了。”

后面是陈怀安的语音,他没敢点。

指腹蹭过屏幕上“怀孕”两个字,腕上的烫伤突然疼得钻心。

第2章 他以为的习惯,其实是深爱

达斯克的拇指在旧手机屏幕上划得生疼。

草稿箱里躺着七条未发送的消息。

“今天奶奶说想吃你煮的南瓜粥。”——停在去年深秋,后面跟着三个删除键的痕迹。

“修复室的玉扳指有裂纹了,你上次说...算了。”——时间显示是他陪苏雷娜参加慈善晚会的那晚。

最后一条停在三个月前,只有半句话:“我好像...”后面被划成乱码,像笔尖戳破了纸。

他捏着手机冲进电梯,林秘书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冒出来:“总裁,市博物馆来电说简小姐的修复工具还在工作室。”

市博物馆的修复室飘着松节油的味道。

陈怀安正俯身修一只宋代瓷碗,镊子尖挑着金漆,在裂纹处描出细若游丝的金线。

“简思嘉最近...”达斯克喉结动了动,“工作状态如何?”

陈怀安没抬头,镊子在碗底顿住:“修瓷讲究‘补而不显’,金漆能盖裂痕,却盖不住胎体里的伤。”他终于抬眼,镜片后的目光像穿透千年的瓷片,“人心若裂了,得先修。”

达斯克的后背抵上冰凉的展柜。

他突然想起简思嘉蹲在修复台前的样子——她总爱把碎瓷片按纹路摆成星图,说每道裂痕都是古物活过的证据。

可他从未问过,她心里的裂痕,又是谁敲出来的。

云鼎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,苏雷娜端着蓝山咖啡推门进来时,达斯克正盯着电脑里简思嘉的修复视频。

“手冲的,你以前最爱。”她指尖擦过他手背。

达斯克抽回手,咖啡杯底磕在桌面发出脆响:“以后不必送了。”

苏雷娜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
她转身时看见达斯克电脑屏幕上简思嘉的侧影——那是去年修复明代银簪的录像,简思嘉垂着眼,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。

“她凭什么?”她咬着牙给私人号码发消息,“我要她身败名裂的证据,今晚。”

凌晨两点,匿名快递被塞进达斯克的邮箱。

录音里是简思嘉前同事的声音:“她偷拿金箔卖钱,我亲眼看见的!”背景音里有修复室的翻找声,还有简思嘉带着鼻音的辩解:“那是陈师傅让我...”

“咔”,达斯克按下暂停键。

他记得简思嘉修复唐代金器时,金箔用剩半张都要锁进保险柜;他记得她给奶奶买药差两千块,宁可熬夜给私人藏家修铜炉,也没动过馆里半克材料。

他把录音笔锁进最里层抽屉,指腹蹭过抽屉暗格里的婚戒——那是三年前他趁简思嘉睡着时藏的,原本想等她修复完第一件独立文物再拿出来。

此刻,二十公里外的老小区里,简思嘉正扶着奶奶跨进新租的公寓门。

“这地儿好,窗台上能晒到太阳。”奶奶摸着掉漆的木桌笑,“小嘉的修复箱放这儿,亮堂。”

简思嘉弯腰搬工具箱,小腹又轻轻抽了一下。

她摸着还平坦的肚子,把修复用的竹起子小心插进棉布里——明天去博物馆报到,陈师傅说有件明代凤冠要修。

窗外的月光漏进来,照在她左手无名指上。

那里有圈淡白的痕迹,像道没愈合的裂痕。

第3章 旧照曝光,真相被掩

简思嘉的手机在凌晨五点炸响。

奶奶翻了个身,银发蹭着褪色的枕头套:“小嘉,谁呀?”

她摸过手机,屏幕上是李婉婷的消息轰炸——“快看微博!”“思嘉你别急!”

手指悬在屏幕上抖了抖。

点进热搜,最顶的词条是“修复学徒攀附豪门”。

照片里的她穿着素白婚纱,被达斯克揽在怀里。

那是三年前领证那天,酒店走廊的监控拍的。

配文刺目:“装什么文物修复的清高?转头就勾搭上云鼎总裁。”

“奶奶,您再睡会儿。”简思嘉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,背过身去揉眼睛。

小腹又抽了一下,她扶着墙慢慢坐起来。

“是那个小达的事?”奶奶摸索着握住她的手,“你俩离都离了,那些人还揪着不放?”

“没事的。”简思嘉反握住老人的手,“我今天去博物馆,陈师傅说有重要活计。”

手机又震。李婉婷的视频通话弹出来,她接起来。

“我联系了几个业内大V,准备帮你澄清!”李婉婷的马尾在镜头里乱晃,“那照片根本没头没尾,他们凭什么说你攀附——”

“婉婷。”简思嘉打断她,“别发。”

“为什么?你这样要被骂死的!”

“我不想再借任何人的光。”简思嘉低头看左手无名指,淡白的戒痕在晨光里泛着青,“包括他的。”

云鼎大厦顶楼,达斯克把平板电脑砸在会议桌上。

“查,立刻。”他扯松领带,指节抵着太阳穴,“谁买的热搜,谁提供的照片。”

助理递来一份IP追踪报告:“源头是‘星娱周刊’,他们说收到匿名邮件。”

“继续挖。”达斯克翻开第二份文件,是公关公司的合同扫描件——甲方栏印着“苏氏集团”,“苏雷娜。”

会议室里的高管们大气都不敢出。

“从今天起。”达斯克扫过众人,声音像淬了冰,“谁再敢动我前妻一根头发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让他在业内消失。”

深夜十点,简思嘉的窗户还亮着。

达斯克的车停在老小区楼下,雨刷器一下下扫着玻璃上的水雾。

他摸出兜里的婚戒,金属在掌心焐得发烫——这是他从离婚协议里偷藏的,当时简思嘉说“戒指我不要”,他就趁她收拾东西时塞进了西装内袋。

三楼的灯灭了。他盯着那扇窗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
“叮——”

简思嘉的手机亮起,是陈师傅的消息:“明早九点,凤冠修复室。”

她把竹起子插进棉布里,指尖拂过桌上的明代凤冠资料。

照片里的凤冠缀着珍珠宝石,历经百年仍流光溢彩。

窗外,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。

第4章 金箔疑云,真相渐显

简思嘉到博物馆时,陈怀安正站在修复室门口等她。

“纪检组找你。”老人眉头皱成川字,手里捏着个U盘,“今早收到匿名邮件,说有人录到你和客户交易金箔的音频。”

修复室里,赵工抱着胳膊倚着展柜。

他推了推眼镜,桌上笔记本电脑正播放着杂音里的模糊对话:“...三克金箔,现金转账...别让老陈知道...”

“简学徒。”赵工敲了敲键盘,“这录音里的声音像你。”

简思嘉垂眼,指节抵着桌沿。

她记得上周三下午三点,自己在库房核对宋代瓷片,监控能调,指纹登记本也在。

但更重要的——

她打开工作台抽屉,取出一本厚牛皮本。

封皮磨得发旧,每页都贴着金箔使用前后的照片,旁边是精确到0.1克的称重记录,还有她工整的签名:“4月12日,修复青釉瓷瓶,使用金箔2.7g,剩余库存15.3g。”

“金箔是文物修复的命。”她翻开最后一页,“从领用到回收,我每天拍三张照片:领用前称重、修复时使用、剩余量回库。”

赵工凑近看,照片里的电子秤时间戳清晰显示着每一笔记录的具体时刻。

他的脸色慢慢松下来:“上周三下午三点的录音,你当时在库房?”

“在给奶奶办住院手续。”简思嘉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“奶奶突发心绞痛,我请了半天假。”

纪检组的人翻完她的工作记录,又调了博物馆监控。

半小时后,赵工把U盘拔下来,冲她点头:“是我莽撞了。”

简思嘉没说话,把牛皮本轻轻合上。

封皮内侧有行小字,是三年前奶奶教她的:“手艺人的清白,比金箔还金贵。”

同一时间,云鼎大厦顶楼。

达斯克把林秘书递来的行程表拍在桌上。

欧洲考察的日程表上,苏雷娜的名字和他并排印着——而音频里的“上周三下午三点”,简思嘉的就诊记录正躺在另一份文件里,盖着市立医院的红章。

“查苏雷娜的私人账号。”他扯松领带,“她让人混进医院拍的?还是买通了护士站?”

林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:“苏小姐的助理上周二订了录音设备,周三上午十点签收。”

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,苏雷娜正对着落地镜补口红。

听见动静,她转身笑:“达斯克,我就知道你会——”

“够了。”达斯克打断她,把行程表和就诊记录甩在她脚边,“你录这段音频时,她在医院守着病危的奶奶。”

苏雷娜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她弯腰捡起文件,指甲掐进纸里:“你为了个修复文物的穷丫头,要和我翻脸?当年要不是我爸注资云鼎,你早被董事会赶下台了!”

“当年是我求着你爸投资的。”达斯克走到她面前,声音冷得像冰锥,“但从今天起,苏氏的合作终止。”

苏雷娜猛地抬头:“你疯了?”

“你该庆幸。”达斯克转身走向办公桌,“我没让律师把这些证据寄给苏氏董事会。”

“你真以为她有多干净?”苏雷娜突然拔高声音,“她当初接近你,不就是图云鼎的资源?要不是你给她奶奶付医药费——”

“啪。”

达斯克的手掌拍在桌上,震得相框里的旧照片晃了晃。

那是三年前简思嘉在修复室的背影,她低头刷着金漆,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梢。

“你不配提她。”他没回头,“滚。”

深夜,简思嘉又回到修复室。

明代凤冠躺在工作台上,珍珠串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
她戴上手套,竹起子轻轻挑起一片变形的金翅。

“这次,我要让你比六百年前更亮。”她对着凤冠低语。

窗外,月亮爬上了屋檐。

第5章 凤冠初现,旧梦未央

简思嘉的竹起子最后一次拂过凤冠。

玻璃展柜里,六百年前的金翅在射灯下流转,珍珠串坠如落了层晨露。

她摘下手套,指腹轻轻碰了碰展柜边缘——这是她在修复室熬了三百二十七个夜晚的成果,从变形的金叶到脱落的宝石,每一处伤痕都被她用细如发丝的金线补全。

“陈组长,凤冠夹层的事……”

身后传来馆长的声音。

简思嘉正要转身,又听见陈怀安压低的叹息:“当年修复时我就发现了,夹层里卡着块金属片。想着原主人或许留了心意,没动。”

金属片。

简思嘉的指尖突然发颤。

三年前的暴雨天撞进回忆里——婚礼当晚,达斯克撑着伞送她回修复室,西装被雨淋得透湿,却从口袋里摸出枚素圈戒指。

“听说古凤冠都有夹层,”他说这话时耳尖发红,“等哪天你想回来了,就来凤冠里找。”

她当时只当是醉话。

后来婚姻里全是苏雷娜的影子,这句话早被埋进了旧时光。

“小简?”陈怀安的声音惊了惊。

简思嘉猛地抬头,看见两位长辈正看着她。

她扯出个笑,指节抵着展柜稳住身子:“灯位偏了。”转身时,玻璃映出她发白的脸——凤冠夹层的位置,此刻在她眼里清晰得像刻了标记。

同一时间,云鼎大厦顶楼。

达斯克把林秘书递来的展览名单摔在桌上,红笔圈出“简思嘉”三个字。

“展厅平面图。”他说,声音像绷紧的弦。

林秘书立刻递上卷纸,展开是市博新馆的布局,主展厅中央标着“时光之冠”展区。

“周策。”达斯克拨通话机,“今晚十点前,把主展厅东侧的耳房清空。装隔音板,铺红毯。”他顿了顿,指腹摩挲着名单上简思嘉的名字,“另外,调十组追光灯,角度对准展柜正中央。”

深夜十一点,市博闭馆。

达斯克戴着白手套,蹲在展柜前。

凤冠在黑暗中泛着微光,他记得简思嘉修复时总说“金器要养”,所以每天都会用软布擦三遍。

此刻他顺着凤冠右侧的金翅摸过去,在第三片翎羽根部摸到道细缝——和三年前他用细镊子撬开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
金属片卡在夹层里,包着层褪色的红绸。

达斯克指尖发颤,轻轻抽出来——正是那枚素圈戒指,内侧还刻着“简思嘉 达斯克”的小字,当年他找工匠偷偷刻的。

“这次,我不再藏着。”他对着黑暗说。

戒指贴着掌心发烫,像要把这些年的亏欠都烧进骨血里。

展览当天,主展厅人潮攒动。

简思嘉站在展柜前,看着媒体镜头闪成一片。

她的目光扫过人群,突然顿住——达斯克站在最前排,西装笔挺,手里攥着个黑色丝绒盒。

他在看她。

简思嘉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凤冠在身后泛着光,夹层里的戒指已经不在了——她今早检查时发现的。

此刻达斯克的目光灼得她耳尖发烫,像要把这些年的疏离都烧穿。

人群突然静了静。

达斯克动了动,抬脚往她的方向走过来。

简思嘉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一下比一下急。

他的皮鞋声在大理石地面敲出鼓点,离她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……

第6章 尘埃落定,余生共修

快门声炸成一片。

达斯克在离简思嘉三步远的位置站定,黑丝绒盒“咔嗒”打开。

那枚素圈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内侧刻的小字被镜头拉近——正是三年前他偷偷刻的“简思嘉 达斯克”。

“三年前我错过了你的离开。”他单膝跪地,仰头看她,喉结动了动,“现在请你给我一次机会,让我陪你把这一生补完整。”

简思嘉的指尖在身侧蜷成白团。

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,却又想起那些独守空房的夜,想起达斯克为苏雷娜挡酒时染血的衬衫。

喉头发哽,她张了张嘴,终究没说出“好”。

“荒唐!”

苏雷娜的高跟鞋碾过红毯冲过来,珍珠耳坠撞得叮当响。

她抓着简思嘉的手腕要拽人,指甲几乎掐进皮肉:“你也配站在这里?当年偷修复材料的监控——”

“监控是伪造的。”

李婉婷举着手机挤进来,屏幕亮光照得苏雷娜脸色发白。

直播间里,她点开邮件截图:“这是苏小姐发给前同事的转账记录,还有‘把监控里的人P成简思嘉’的聊天记录。需要我念一遍吗?”

人群哗然。

苏雷娜的手猛地松开。

她盯着手机里的截图,喉间发出破碎的笑:“你、你怎么会有——”

“云鼎的法务部查了三个月。”达斯克起身,挡在简思嘉面前,声音冷得像冰锥,“包括你买通媒体发她‘攀附权贵’旧照的证据,我都存在律师那里了。”

简思嘉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。

原来那些铺天盖地的恶意,他早就默默清了路。

次日清晨,修复室的檀木香里混着新漆味。

简思嘉盯着桌上的黑丝绒盒,盒底压着张便签,是达斯克的字迹:“旧戒是偷藏的,新戒是补的。”

打开盒子,新戒指内侧刻着“裂痕可修,真心不弃”。

她对着光看了很久,慢慢套上左手无名指——不大不小,刚好贴合指根的旧戒痕。

“在看什么?”

熟悉的低哑嗓音从身后传来。

简思嘉转身,撞进带着雪松味的怀抱。

达斯克的手臂圈得很紧,像要把这些年的空缺都填满。

“师傅说,这回是真正修好了。”她埋在他颈窝闷声说。

陈怀安站在门口,手里的茶盏腾着热气。

他望着两个相拥的背影,嘴角终于漾开笑——当年教徒弟修凤冠时说的“修物先修心”,到底是应验了。

深夜,苏氏顶楼的落地窗前。

苏雷娜捏碎了第十三个高脚杯,红酒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。

她摸出手机,按下一串陌生号码:“我要你们明天就放出消息……对,关于简思嘉修复的那顶凤冠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应和声。

她望着窗外的灯火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简思嘉,你以为赢了?

这一局,才刚开始。

第7章 金丝重绕,真心可鉴

苏雷娜捏碎第三个高脚杯时,红酒顺着指缝滴在定制地毯上。

她摸出手机,按下存了三个月的号码:“我要你们明天放消息——简思嘉修复的凤冠是赝品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:“证据?”

“我让人做了份‘检测报告’。”她扯下耳垂上的珍珠,“就说凤冠金属成分不符明代特征,修复痕迹是刻意伪造的。”

凌晨三点,某国际拍卖行官网弹出一则声明。

“经专业团队检测,市博物馆明代凤冠修复品存疑,建议藏家谨慎参考其修复水准。”

这条消息像火星掉进油桶。

修复师群炸了,媒体记者的电话快把博物馆前台打爆。

赵工捏着平板冲进修复室,屏幕上是拍卖行的声明:“简思嘉,你修复的凤冠原始档案呢?”

简思嘉正整理修复日志的手顿住。

三个月前修复凤冠时,她拍了三百张X光片,每片金属都做了成分分析。

此刻那些资料整整齐齐码在抽屉里,封皮还沾着檀木粉——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。

“在我电脑云盘。”她点开投影,“需要的话,我可以申请公开复检。”

陈怀安端着茶盏走进来,茶雾模糊了镜片:“我陪你。”

同一时间,云鼎顶楼。

林秘书敲开办公室门:“总裁,拍卖行的声明,可能影响简小姐的职业声誉。”

达斯克正在签一份并购案文件,笔尖猛地戳破纸页。

他抓起外套:“联系国家文物鉴定中心的吴老,周策现在去订最早的航班。”

“吴老昨天刚飞巴黎。”林秘书翻着日程表。

“包机。”达斯克扯松领带,“告诉他,简思嘉的事,比任何拍卖都重要。”

次日清晨,博物馆大厅挤满记者。

赵工抱着一摞档案站在展柜前,额角渗汗:“简思嘉,你确定要公开复检?”

“确定。”简思嘉把U盘递给工作人员,“这是修复全程的X光片和成分报告。”

投影亮起的瞬间,人群骚动。

三百张X光片依次闪过,每道裂痕的走向、填补的金箔厚度,连凤冠内侧“万历二十年造”的刻痕都拍得清清楚楚。

“检测开始。”穿白大褂的吴老推了推眼镜,手持光谱仪扫过凤冠。

仪器发出“滴”的一声。

“铜锡比例8:2,符合明代宫廷造办处记录。”吴老翻开笔记本,“修复用的金箔纯度99.6%,和故宫现存明代修复器物一致。”

周策举着检测报告走向话筒:“某些人与其操心别人的作品真假,不如先查查自己的信誉值。”

赵工的脸涨得通红。

他走到简思嘉面前,深深鞠躬:“对不起,之前是我太武断。”

简思嘉摇头:“您只是太在乎文物。”

人群渐渐散去。

达斯克走到她身后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无名指的戒指:“疼吗?”

她转身,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——显然一夜没睡。

“不疼。”她摸了摸他发梢的晨露,“但以后……”

“我陪你一起修。”达斯克握住她的手,“修凤冠,修谣言,修所有碎了的东西。”

窗外阳光正好,照得展柜里的凤冠熠熠生辉。

那些被简思嘉用金箔补过的裂痕,此刻倒像特意镶嵌的金纹,比完好时更添几分岁月的温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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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更新时间:2025-06-11 20:36: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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