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梁城的秋雨。带着刺骨寒意的雨水打在青石板上,倪奉乾的竹杖点在水洼中,
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马驭坤的靴面。两人腕间的寒铁锁链藏在宽袖下,
随着步伐发出细微的铮鸣。城门口的金兵正在盘查过往行人,
腰牌上的"完颜"二字在火把下泛着血光。"师兄当心,三步外有绊马索。
"马驭坤压低声音,独臂按在剑柄上。这半月来他们追踪康王下落,
终于探得他被囚在旧日蔡京府邸的地牢中。倪奉乾指尖轻颤,
竹杖在雨幕中划出半圆:"戌时三刻换岗,西墙守备最弱。"他耳廓微动,
听见三丈外金兵统领正用女真语呵斥部下——这是三年前他在雁门关学来的本事。
那时他双目尚明,为救个被掳的汉人女子,在雪地里潜伏了两天两夜。
子时的梆子声混着雨声传来。马驭坤突然按住倪奉乾肩膀:"有人跟着我们。"他剑鞘轻挑,
路边积水映出个戴斗笠的影子——那人左肩比右肩低三分,正是渭水镖局幸存的二镖头。
倪奉乾袖中滑出三枚金针:"是敌非友?""是饵。"马驭坤冷笑,剑光突然暴起,
却不是朝身后,而是刺向路旁槐树。树冠中跌下个黑衣人,
咽喉处一点红痕——竟是被剑气点中了死穴。那人怀中落出块青铜腰牌,
上面刻着泉纹与狼首。"师叔的令牌!"马驭坤瞳孔骤缩。这腰牌他再熟悉不过,
但冥泉上人明明已经......倪奉乾俯身摸索,
指尖触到令牌边缘的缺口:"是五年前的新伤。"他突然转向暗处,"二镖头若还要命,
就说说这令牌来历。"阴影里走出个瘸腿汉子,脸色惨白:"两位大侠明鉴,
这人是完颜刚烈的贴身侍卫,
半月前突然拿着冥泉上人的信物来找总镖头......"雨势渐急。倪奉乾突然扯动铁链,
带着马驭坤跃上屋脊。他们方才站立处已钉满透骨钉,
钉尾系着的红绸在雨中猎猎作响——正是冥泉一脉"血影追魂"的手法。
蔡京旧宅的飞檐上结着蛛网,倪奉乾的竹杖点在瓦片缝隙间,
声音细若蚊蝇:"地牢...